年6月发掘的周家台30号秦墓，出土了一批载有秦始皇三十四年（公元前年）全年日干支的记事简，整理者将其命名为“秦始皇三十四年历谱”[①]。以之与新近公布的岳麓书院藏秦“质日”简相对照[②]，两者形式均为“历表”加“记事”，内容同是地方官员公务活动的出行记录，岳麓简为自题，据“名从主人”的原则，周家台简亦应定名“质日”。
从内容上看，周家台“质日”简是墓主人在秦始皇三十四年上半年的活动记录，特别是正月、二月、三月在江陵（今荆州市荆州区）与竟陵（今潜江市西北）两地之间的公务出差[③]。据简文所记，墓主在江陵与竟陵之间曾有二次往返，具体行程可表述为：
（一）江陵]（正月21日）宿长道]（22）宿迣赢邑北上渧[④]]（23）宿迣离涌西]（24）宿迣囗囗囗北]（25）宿迣罗涌西]（26）宿迣离涌东]（27）宿区邑]（28）宿竟陵]（29）宿寻平]（2月1日）宿竟（？）陵[⑤]]（2）宿井韩乡]（3）宿江陵
（二）（2月12日）起江陵]（13）宿黄邮]（14）宿竟陵]（15）宿都乡]（16）宿铁官[⑥]]（17、18）治铁官（2天）]（19）宿都乡]（20）宿竟陵]（21—29，3月1日、2日）治竟陵（11天）]（3）宿囗上]（4）宿路阴]（5）宿江陵]（6）到江陵
纵观简文内容，我们发现墓主出行所见到的景观与《水经注》卷28《沔水中》之“杨水”、卷32《夏水》和卷35《江水下》之“涌水”沿岸的景观相似，可以相互对读，如下表：
周家台“质日”简与《水经注》景观对照表
周家台“质日”简
《水经注》
自然景观
迣
离
离湖
罗
涌
涌水
人文景观
江陵
江陵县
竟陵
竟陵县
长道
赢邑
北上渧
区邑
寻平
井韩乡
天井台
黄邮
都乡
铁官
囗上
路阴
路白湖
根据表中所记以及简文行程起点江陵与终点竟陵均在江汉平原腹地，可知简文所叙地名当均在江汉平原腹地范围内。以下根据墓主行程并结合江汉平原的景观特征，对简文中的疑难地名予以考释，并在此基础上复原墓主的行程及江汉平原内部的交通路线。
（一）长道
整理者未释。战国兵器铭文有“长邮”，现藏于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的二十九年漆樽铭文亦有“长”字，两件文物均出土于长沙，李学勤先生认为是长沙当地邮驿人员的防御武器[⑦]。若是，则与本文讨论无关。另据《大清一统志》，沔阳界有“长夏港”，“又名大马长川”。黄锡全先生据此怀疑长道或即长川、长夏[⑧]。但《大清一统志》是在描述夏水时提及长夏的，“夏水自江陵县东流入监利县界，又东流入沔阳州界，一名长夏港，又名鲁洑江，又名大马长川。”[⑨]以今日地理形势看，“夏水故道从湖北沙市市（今荆州市沙市区）东南分江水东出，流经今湖北监利县北，折东北至沔阳县治（今仙桃市）附近入汉水”。[⑩]则“长夏”只是夏水沔阳段的名称。以“长夏”当“长道”，距离稍嫌迂远。
春秋时楚地有“荒谷”，又名“苌谷”。《左传》桓公十三年记：“莫敖缢于荒谷，群帅囚于冶父以听刑”。刘昭《续汉志》注引《荆州记》曰：“县东三里余有三湖，湖东有水，名苌谷。又西北有小城，名曰冶父。”[11]据此，“苌谷”在江陵县东三里，简文“长道”或在此地。长、苌音近，例可通假[12]。“道”当是道路之“道”，与“华容道”同。楚国旧有东去州国的道路，秦代亦广修驰道，简文所言之“道”，可能是秦南郡东部江汉平原的重要官道，或与楚、秦时期修筑的河堤并行。战国时，各国普遍筑堤，《河堤简》所记载汉初南郡规模巨大的河堤应是延续楚、秦而来[13]。简文“从公宿长道”，或是开春视察河堤整修情况。综合起来看，“长道”当在今荆州市沙市区观音垱镇观音垱村，是沿长湖所设之邑，为长湖出水口、四湖总干渠的起始点。
（二）迣赢邑北上渧
简文所记有“迣赢邑北上渧”、“迣离涌西”、“迣□□□北”、“迣罗涌西”、“迣离涌东”，可见“迣”与“赢邑”有相关性。王俊梅将“迣”理解为县级行政单位名称，认为第一次出行基本上在迣县境内和附近地区[14]。但无论传世史籍还是出土文献，都没有迣县的记录，此说似难凭信。
1、迣
迣、世、泄，三字音近可通假[15]。“迣”之得名或与湖水入河的水文特征有关，恰如今日“长湖”之水泄入四湖总干渠。
传世文献中江陵县附近有“东赤湖”，符合“迣”的水文内涵和地理特征。“东赤湖”与瓦子湖相连，又名太白湖[16]。《读史方舆纪要》荆州府江陵县“赤湖”条云：“东湖，在府东五里，广袤数十里，为一郡之胜”。[17]此东湖即“东赤湖”，范围广大。据《水经注》的描述，“东赤湖”在“三湖”的下游。光绪《江陵县志》亦有类似的记载[18]。赵永复先生认为“在今江陵县东白水滩、豉湖一带”[19]。简文“迣”或指“东赤湖”，是今荆州“长湖”的东面部分。
2、赢邑北上渧
整理者解释道：“赢邑，地名，属于迣。上渧，地名，在赢邑北。”涛按：赢邑当为沿杨水所设之邑。《水经注》载“杨水”水文地貌情况说：“杨水又东北流，得东赤湖水口，湖周五十里，城下陂池，皆来会同。湖东北有大暑台，高六丈余，纵广八丈，一名清暑台。”[20]结合简文“迣”与“赢邑”的相关性，则“赢邑”是杨水接赤湖水之地；“上渧”为大暑台，是赤湖与杨水交汇处东北的高地。《太平寰宇记》明言其位置：“清暑台，一名大暑台，在江陵县东北二十一里。”[21]则“赢邑”应在今荆州市沙市区境内。对照今日地理，当在观音垱村东十五里左右，临近四湖总干渠的起点。
（三）离、罗、涌
整理者以“离”、“罗”音近，视“离涌”、“罗涌”为一地：“‘离’，地名，属于迣。下文或以音近写作‘罗涌’。”但现今江汉平原腹地仍然保留有离、罗这样的地名。监利县荒湖农场内即有“离湖”，临近章华台遗址；黄歇口镇有“罗（湖）桥”，其地发现有先秦时期的建筑基址，所以还是按照两个地点理解为宜。根据江汉平原河湖纵横的地貌特征，以及简文所述出行情况，我们认为迣、涌、离、罗均为“水体名”，迣、离、罗为湖泊，涌为河流。
1、离
与“离湖”有关。《水经注》记“杨水”云：“水东为离湖，湖在县东七十五里”。熊会贞《疏》：“按《荆州府志》，湖在江陵城东南七十五里。今离湖桥尤存故名”。[22]江陵县、监利县的方志中均记有“离湖”。同治《监利县志》载：“杨家河，在县西北。泻江陵三湖之水入离湖，历黄歇口注乾溪与汉合流”；“离湖在县北”。[23]“离湖读骚”更是监利县内“容城八景”之一。古籍所载华容县之“离湖”，通常认为在今荆州市监利县荒湖农场毫口镇。光绪《江陵县志》记湖在城东南七十五里，并明确指出此两湖并非一地[24]。而简文迣与离之所以产生联系，并非因为两者存在隶属关系，而是迣湖之水通过涌水与离湖相连，互受通称之故。离湖在江陵县东南七十五里的位置。
2、罗
包山楚简中有“罗”地，徐少华先生认为是楚县，考证其在汩罗江一带[25]。先秦时期枝江地区亦有罗国，这些罗地都是楚灭罗国后地随人迁造成的。两罗地均显得太远，与简文不符。涛按：上引《读史方舆纪要》卷78湖广4荆州府江陵县“赤湖”条载：“东湖，在府东五里，广袤数十里，为一郡之胜。其相连者曰罗湖，今为罗湖台市。”[26]同时，今监利县黄歇口镇有“白鹭湖”、“罗（湖）桥”等地名。先秦时之“罗湖”，是云梦泽的组成部分，或只有在水量较大时才是一个整体。随着宋以来垸堤的修筑，湖泊分割的趋势更加明显，先秦之“罗湖”以“罗湖”、“白鹭湖”和“罗（湖）桥”等实体和名称保留下来，“离湖”及“离湖桥”是其例证。罗湖岸旁有乡邑，位于罗湖与涌水交汇处，明清之际发展为罗湖台市。
3、涌
整理者根据杨守敬《水经注疏》，定其地望在今湖北监利县东南，俗名为乾港湖。《左传》庄公十八年：“阎敖游涌而逸，楚子杀之。”杜预注曰：“涌水在南郡华容县。阎敖既不能守城，又游涌而走。涌，音勇，水名。”[27]关于涌水位置，《水经注疏》有辨析：
[经]：（江水）又东南当华容县南，涌水入焉。
[注]：江水又东，涌水注之。水自夏水南通于江，谓之涌口。
[疏]：守敬按：郦氏所叙涌水，非古涌水，不足为据，而《方舆纪要》、《一统志》皆从其说，以涌水为夏水支流，失考甚矣。至《名胜志》谓涌水从乾溪中涌出，俗名乾港湖，在监利县西北四十里，则又后人傅会耳。[28]
流行说法认为：江汉平原腹地的一系列沙堤，是古夏水、涌水和杨水的故道[29]。涛按：涌，方言读作“冲”，有河汊之义，前人所云“水涌而出”应为附会。江汉平原中东部属低湿平地地形，河道曲折浅狭，地下水位高，岸边浅田常受渍涝。涌水之得名或也与此有关。或言是云梦泽这一漫流沼泽中诸多分支河流的总称。涌水处于漫流状态，枝脉很多。古涌水当贯通迣、离、罗三湖。上引《监利县志》记杨家河经三湖、离湖历黄歇口注乾溪与汉合流，就能体现这种水文特征。则涌水地望在今监利县西北，四湖总干渠是其遗迹。清代时东荆河仍保有“冲河”之名，应是内荆河（四湖总干渠故道）支流河道改道所致。且秦时涌水属于云梦的范畴，是云梦多元地貌中的一类。
简文所述的是涌水穿迣湖、离湖、罗湖而过的自然地理景观；以及涌水与离湖、罗湖交汇处所设乡邑的人文地理景观。
（四）寻平
黄锡全先生根据周家台秦简所记竟陵至江陵之间的地名有“寻平”，而《新蔡楚简》记有楚王驻跸之地“鄩郢”，推测楚之“鄩郢”有可能就在秦时“寻平”一带，地处潜江市龙湾镇[30]。涛按：传世文献中有“守平”，或与“寻平”有关。《汉书·地理志》载：竟陵，章山在东北，古文以为内方山。郧乡，楚郧公邑。莽曰守平[31]。王莽改竟陵为守平，若竟陵即寻平，则简文出现同地异名，与常理有悖。若是竟陵县下之乡邑则可成立，名称的变化当与竟陵城的迁徙有关。
（五）井韩乡
据简文，井韩乡距离起点江陵与终点竟陵各有一天的行程，整理者推测其位置在竟陵和江陵之间，并引《说文》训“韩”为“井垣”。黄锡全认为是江陵县东的天井台。涛按：杨守敬《水经注疏》曰：“江陵东有天井台……背邑面河……”此语中之“邑”或为井韩乡。其具体位置，有三种说法：《艺文类聚》卷9引《荆州记》曰：“江陵县东北十里有天井台，东临天井，井周回二里许。”[32]《太平御览》、《太平寰宇记》均引《渚宫故事》作二十里，说：“江陵城东二十里有天井。”[33]而同治重修《监利县志》则说“天井湖在县北60里”[34]。第三说较为符合简文。则井韩乡是天井湖沿岸依高地而设的邑，约在今监利县北六十里。
（六）黄邮
黄邮位于起点江陵与终点竟陵之间，各有一天的行程。其中，“黄”是地名；“邮”为治安机构和交通驿站。《水经注》卷31、《读史方舆纪要》卷51并云：“新野县有黄邮聚”。整理者认为其“地理位置当在江陵与竟陵之间，并非《水经注》所载之黄邮”。其说当是。
我们认为简文“黄邮”与《鄂君启节·舟节》的“黄”有关，节文为“逾汉，就（黄）。逾夏，入”。早期研究者多依据传世地理文献将其与汉代“棘阳县”联系起来，认为它在汉水以北。如商承祚先生将“黄”与史籍有载的“楚黄棘、汉棘阳县”对应，定其地望在今河南南阳市南[35]。谭其骧先生认为，“黄”是黄水即今潥水所流经的聚落，同于史籍中“黄邮”、“黄淳”二聚[36]。黄盛璋先生持有异说，以“黄”地为“汉水航路最远之城邑”，“应在汉水北岸”，“今河南或陕西境内求之”[37]。此类关于“黄”地的解释，涉及到“鄂君启节”之“鄂”地的探讨。“鄂”地是出行的起点，有“牵一发动全身”的影响。关于“鄂”的地望，现有“东鄂”（湖北鄂州）、“西鄂”（河南南阳）、“中鄂”（汉水中游支流某地）及“南鄂”（洞庭湖畔）四说[38]。商、谭、黄三先生均以“东鄂说”为前提来讨论“黄”地。但是，“鄂”地在今河南南阳市北的解释更为符合节文特别是车节的内容。如是，那么此段节文所记是商船从汉水顺流而下，而非逆流而上的记录。“黄”地应在夏水、汉水两河之间，不在汉北。
鄂有“西鄂”，黄亦有“西黄”。《左传》中有“黄”地，一般认为是指距郢“九百里”的淮南之黄，即《左传》僖公十一年、十二年的“黄国”。据何浩先生分析，《左传》中另有“黄”国，即《左传》桓公八年、庄公十九年提到的“黄”，在“随国西南、楚郢（宜城）东南”，称之为“西黄”。何先生将其与战国鄂君启节之“黄”视为一地，结合“鄂君启节”，考订“黄”地在“沿汉水南下的行程中”，“今襄樊市东南至天门县北境”[39]。石泉先生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推定其在汉水以西，并指出晋南平郡江安县的“黄州”可能是西黄故址，在今钟祥市南[40]。刘和惠先生曾指出“鄂君启节”中之“黄”地“可能在漹水、夏水之交”，约在今宜城东南至天门县境；“黄”是夏水支流中联接夏水通郢都的一条小河[41]。但后来改从谭其骧先生之说[42]。近来，郑威先生在详细考辨史料、分析各家观点的同时，提出新见，认为“黄”地可能是两晋南朝曾置的“上黄”县，其地在今湖北宜城市南至钟祥市一带的汉水东岸[43]。
由上可知，学界关于鄂君启节“黄”地的研究，有将其地望向南推移的趋势。但限于史料，只能作出大致区域的推测。新出“周家台质日”简为我们考查“黄”的地望提供了新的线索，并将“黄”地指引到了一个相对明确的区域：长江、汉水、荆州、潜江组成的四方之间。
查考早期史料，我们发现南北朝时江陵县东有地名“黄华”。《资治通鉴》记梁魏在荆州地区的争夺，涉及到该地，史载：
梁承圣三年九月，魏遣柱国常山公于谨将兵五万入寇。……十一月丙戌夜，魏军至
黄华，去江陵四十里。丁亥，至栅下。[44]
今人王仲荦《北周地理志》据此辑出其地，认为“在江陵县东四十里”[45]。《读史方舆纪要》和《大清一统志》“荆州府”条均有“黄华戍”，言在“江陵县东四十里”[46]。此条记载虽为孤证，且年代较晚，但与简文“黄邮”地望最为相符，我们认为简文“黄邮”当即黄华，其地约在今荆州市沙市区“黄屯寺”附近。
（七）路阴
整理者未详解。传世文献所记郢城东北的“路白湖”，是荆州“三湖”之一，《水经注》：“（路白）湖在大港北，港南曰中湖，南堤下曰昏官湖，三湖合为一水。东通荒谷。”[47]据此，路白湖所在的“三湖”靠近江陵城，约相当于今长湖之东。熊会贞《疏》引《荆州记》：“江陵县东三里余有三湖。”[48]光绪《荆州府志》则说：“（三湖）在城东八十里。城东小湖，如沱湖、上党湖、潘泊湖皆接豉湖，东南出王跛口入丫角庙河，南入三湖，出张军河、红马湖。”[49]位置已明显东移。从《水经注》的记载看，“路阴”当在“路白湖”之南，对应地点是南北朝之“大港”，约在今荆州市荆州区东北三里左右的位置。后来河湖变迁，地名也向东迁移。
通过以上考察，可以大致复原周家台“质日”简所涉及的交通路线：第一次出行从江陵（今荆州市荆州区）出发，经长道（今荆州市沙市区观音垱镇观音垱村）、迣赢邑北上渧（今四湖总干渠起点）、迣离涌西、迣囗囗囗北、迣罗涌西、迣离涌东（以上四邑均在今四湖总干渠沿岸）、区邑（或在今潜江市西五十里左右），到竟陵（今潜江市西北）；经寻平（今潜江市西北）、井韩乡（今监利县北六十里），返回江陵。第二次出行从江陵出发，经黄邮（今荆州市沙市区黄屯寺附近），到竟陵（今潜江市西北）；在竟陵及县内都乡（今潜江市西北）和铁官（今潜江市北）办公；后经囗上（约在今潜江与荆州交界处附近）、路阴（今荆州市荆州区东北三里左右），返回江陵。这一出行路线，与今日交通线亦存在诸多对应之处，从江陵到竟陵的路线基本与国道和宜黄高速江汉平原段平行。而与“涌”相关的路线，则与四湖总干渠上游相符。（参“出行示意图”）
日本学者高村武幸认为，简文所载墓主出行走的是水上交通[50]。但根据我们对简文地名的考释，也不排除墓主兼走水、陆路的可能性。江汉平原属季风气候区，冬春季节雨量较少，河流多属季节性河流，为枯水期。简文所述出行多在冬春季节，走水陆反倒不太合适，而更有可能是沿着河流堤防所修道路而行。
附记：本文是笔者本科毕业论文的一部分，论文选题和写作曾得到晏昌贵老师的指导。投稿《历史地理》后，又承蒙匿名评审专家提出宝贵修改意见。谨此一并致谢！
刊载于《历史地理》第26辑，上海人民出版社，年6月。
[①]湖北省荆州市周梁玉桥遗址博物馆编：《关沮秦汉墓简牍》，中华书局，年。下文引整理者意见均出此书，不另注明。
[②]朱汉民、陈松长主编：《岳麓书院藏秦简（壹）》，上海辞书出版社，年。
[③]古地名括注今地系采用流行说法，参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二册相关图幅，中国地图出版社，年。本文不再另行考释。
[④]渧字不很清楚，待辨识。
[⑤]“二月丙申，宿竟（？）陵。”整理者认为：“陵”上一字从字形看似是“竟”字。黄锡全先生则认为非“竟”字，“字迹不清，报导疑‘竟陵’，可能有误，应在往西南去江陵方向”。黄锡全：《楚都“鄩郢”新探》，《江汉考古》年第2期。涛按：查看原简图版，应为“竟陵”。
[⑥]整理者释为“铁官”，与下文一致。黄锡全先生释为“钱官”，且引杨守敬《水经注疏》定其地望在今石首东。黄锡全：《楚都“鄩郢”新探》，《江汉考古》年第2期。涛按：看图版，当为“铁官”。
[⑦]李学勤：《湖南战国兵器铭文选释》，《古文字研究》第12辑，中华书局，年，第页。
[⑧]黄锡全：《楚都“鄩郢”新探》，《江汉考古》年第2期。
[⑨]（清）穆彰阿、潘锡恩等纂修：（嘉庆重修）《大清一统志》〔第8册〕卷，荆州府一，山川“夏水”条，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
[⑩]谭其骧主编：《辞海·历史地理分册》（修订稿），上海辞书出版社，年，第页。亦可参看赵永复编：《水经注通检今释》，复旦大学出版社，年，第87页。
[11]《续汉书·郡国志四》（卷22），南郡江陵县“津乡”条，《后汉书》，中华书局，年，第—页。
[12]高亨、董治安：《古字通假会典》，齐鲁书社，年，第页。
[13]陈松长编著：《香港中文大学文物藏简牍》，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年，第86—94页。
[14]王俊梅：《秦汉郡县属吏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年，第50页。
[15]《古字通假会典》，第—页。
[16]（清）杨守敬、熊会贞疏：《水经注疏》，江苏古籍出版社，年，第页。
[17]（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78，湖广四，荆州府江陵县“赤湖”条，贺次君、施和金点校，中华书局，年，第页。
[18]光绪《江陵县志》卷3，山川“赤湖口”条，《中国地方志集成·湖北府县志辑》第30辑，江苏古籍出版社，年，第页。
[19]《水经注通检今释》，第75页。
[20]《水经注疏》，第—页。
[21]（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山南东道五，荆州江陵县“清暑台”条，王文楚点校，中华书局，年，第页。
[22]《水经注疏》，第页。
[23]同治《监利县志》卷1，山川“离湖”、“杨家河”条，《中国地方志集成·湖北府县志辑》第44辑，江苏古籍出版社，年，第49、50页。
[24]光绪《江陵县志》卷3，山川“离湖”条，第页。
[25]徐少华：《包山楚简释地八则》，《中国历史地理论丛》年第4期；收入《荆楚历史地理与考古探研》，商务印书馆，年，第—页。
[26]《读史方舆纪要》卷78，湖广四，荆州府江陵县“赤湖”条，第页。
[27]杜预：《春秋左传集解》，上海人民出版社，年，第页。
[28]《水经注疏》，第页。
[29]中国科学院《中国自然地理》编辑委员会编：《中国自然地理·历史自然地理》，第四章“历史时期的水系变迁”第三节“长江”之二“云梦泽的演变”，科学出版社，年，第87—93页。
[30]黄锡全：《楚都“鄩郢”新探》，《江汉考古》年第2期。清华简《楚居》面世后，作者对原有观点进行了修正，见简帛网年8月31日。
[31]《汉书》卷28上《地理志上》，中华书局，年，第页。
[32]（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9《水部下》“井”条，汪绍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
[33]《太平寰宇记》卷，山南东道五，荆州江陵县“东天井”条，第—页。
[34]同治《监利县志》卷1，山川“天井湖”条，第50页。
[35]商承祚：《鄂君启节考》，《文物精华》第2集，文物出版社，年；收入《商承祚文集》，中山大学出版社，年，第页。
[36]谭其骧：《鄂君启节铭文释地》，《中华文史论丛》第2辑，中华书局，年，第—页；收入《长水集》（下），人民出版社，年，第页。
[37]黄盛璋：《关于鄂君启节交通路线的复原问题》，《中华文史论丛》第5辑，中华书局，年，第页；收入《历史地理论集》，人民出版社，年，第—页。
[38]郑威先生对此四说有详细梳理，参看郑威：《楚国封君研究》，武汉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年，第79—80页。
[39]何浩：《楚灭国研究》，武汉出版社，年，第—页。
[40]石泉、蔡述明：《古云梦泽研究》，湖北教育出版社，年，第56页。
[41]刘和惠：《鄂君启节新探》，《考古与文物》年第5期，第63页。
[42]刘和惠：《楚文化的东渐》，湖北教育出版社，年，第页。
[43]郑威：《楚国封君研究》，武汉大学博士学位论文，年，第58页。
[44]《资治通鉴》卷，梁纪21，“元帝承圣三年”，中华书局，年，第页。
[45]王仲荦：《北周地理志》卷5，山南下，荆州南郡江陵县“黄华”条，中华书局，年，第—页。
[46]《读史方舆纪要》卷78，湖广4，荆州府江陵县“黄华戍”条，第页；《大清一统志》卷，荆州府2，关隘“黄华戍”条，第页。
[47]《水经注疏》，第页。
[48]《水经注疏》，第页。
[49]光绪《荆州府志》卷3，地理志三，山川江陵县“三湖”条，《中国地方志集成·湖北府县志辑》第37辑，江苏古籍出版社，年，第34页。
[50]（日）高村武幸：《漢代の地方官吏と地域社會》，汲古書院，年，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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