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声巨响,我遭遇了车祸,车辆冲破了高速公路的护栏,坠落到悬崖之下。车辆四分五裂,我遍体鳞伤,动弹不得,我焦急地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我睁开眼睛,向上望去,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我的父亲和哥哥。
我张开嘴,尝试呼救,但声音微弱得如同蚊鸣,他们似乎并未听见。
我本以为他们会立刻拨打电话寻求救援,但他们的行为却让我感到困惑:他们似乎并不急于救助,反而不断向悬崖下张望,仿佛在确认我是否已经丧命。
这时,我看见父亲拿出手机开始通话,我隐约听到他的话语:“如果没死,昏迷也行,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意控制局面。”
我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但身体的剧痛却清晰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们离开了事故现场,而我在痛苦和震惊中再次失去了意识。
幸运的是,医院,接受了紧急救治,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在偶尔清醒的时刻,我回想起了车祸前的情景。
那天早晨,父母提醒我出门时要注意安全,我答应了一声,心情愉悦地出发了。作为一名有着五年驾龄的老司机,自拿到驾照以来,我从未发生过事故,甚至连违章记录都没有。因此,我曾被市交警大队邀请作为特邀嘉宾,在线上为全市中小学生进行交通安全普法知识讲座。
然而,我这位从未有过事故记录的老司机,竟然遭遇了车祸,生命垂危。
当我行驶到高速路的一个下坡路段时,刹车突然失效。为了避免与另一辆车相撞,我不得不冲破护栏,车辆直冲悬崖。
我清楚记得,我的车在上个月才刚刚完成了保养。
在意识模糊中,我听到了闺蜜刘舒的哭泣声,她来看望我了。
我在心中安慰她:“别担心,我会很快康复的。”
闺蜜离开后不久,我听到了父亲叶西的声音:“医生,我女儿还有机会醒来吗?”
医生回答说:“目前还不好判断,这取决于她的身体状况和求生意志。”
父亲接着问:“那就是说她很可能醒不过来了,对吧?”他停顿了一下,“如果她醒不来,我们就不打算继续治疗了,因为后续治疗费用太过昂贵。”
这是我哥哥叶建成的声音:“是的,我们家承担不起这么高的治疗费用。”
听到这些,我的头痛加剧,心中更是痛苦万分。难道他们真的不希望我醒来?为什么会这样?
我宁愿相信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但我的心却如同沉入冰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这可是我最亲最爱的家人啊,他们怎么会如此冷酷无情?我做错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对待我?
一滴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
我必须活下去。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在意识模糊中,我只听到病房里的人们在交谈。
“这个病人的家属怎么一个都不来照顾她?”
“真是可怜,亲生父母都不来看望,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原本不想听,但听到这些话,我的泪水再次涌出。
2
幸亏隔壁床的护工阿姨见我孤苦无依,便顺手帮我处理了尿袋,还帮我擦洗了身体。
我再次感动得落泪,感到连最亲近的人也不如一个陌生人,30岁的我体会到了这种心痛和悲伤。
“姑娘,这点小事不值得你这么感激。”护工阿姨看到我眼角的泪水,轻轻地用纸巾帮我擦去。
在医院里,最能体会到人情的冷暖,这与血缘关系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苏醒了过来。医生给我爸妈打电话,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里答应来看我,但最终没有出现。
倒是我的好朋友刘舒来看了我一次。她哭着说:“小瑜,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微微一笑,安慰她说:“别担心,我命硬,阎王爷暂时还不想收我。”
对于这次车祸,我直觉认为事情并不简单。
刘舒是一名律师,我向她讲述了车祸前后的情况以及我父母的异常行为,并请她帮我调查真相。
或许是我强烈的求生欲望,两个多月后我竟然康复了。
医院再次联系我的父母,希望他们来接我出院并结算医疗费用。
医生的电话声音很大,我听到电话那头我爸的怒吼:“你们不是说她很可能醒不来吗?谁让你们救她了?我们没让你们救,这个医疗费我们不付!”
“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救治病人……”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如果说之前听到我爸说放弃治疗让我感到心寒,那么这次我感到心里像被挖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啸而过。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问医生:“治疗费总共多少?”
“一共是35万6千元。”医生边说边把账单递给我。
看到账单上的数字,我说:“我自己来付吧。”
6千多元的治疗费,我还负担得起。用我这几年的积蓄和社保就可以支付。
我爸曾是安流市精神病院的院长,这点医疗费对他来说当然不是问题。我不一定要求他支付,但他的行为让我感到心寒。
我要回去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三个月前出车祸前,他们突然告诉我给我买了人身意外保险。
“妈,我们公司已经给我交了社保,不用再买商业保险了。”
“你经常出差,我们不放心,买了我们安心。”我妈说,“你看前段时间飞机坠毁,多人都没了。”
“妈,我坐飞机都有保险,不用再买。”我对电话那头说。
“哎呀,我们已经给你买了,也没多少钱,就几百块。万一出事,最高可以赔万呢。”
“那也行,谢谢妈。”
“谢什么,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们当然疼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暖的,这是我父母第一次主动给我买保险。
为什么会这么巧,他们刚给我买了意外险,三个月后我就出了意外。
回想起出车祸时听到我爸和我哥的对话,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3
医院时,医生惊讶地称我为奇迹,而对我的父母则有些不可思议。
我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敲响了家门。妈妈一见到我,眼中掠过一丝惊慌。
"小瑜,你回家了。"她勉强挤出几滴眼泪。
"是的,我回来了。"我回应道,注意到她明显瘦了很多,可能每个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孩子感到心疼。
走进屋内,我看到爸爸和哥哥坐在沙发上,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爸爸,我回来了。"我装作很高兴地向他们打招呼。
哥哥叶建成抬头看到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和厌恶,仿佛在说"你怎么还活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随口应道。
曾经和睦相处的一家人,现在却戴着面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是让人疲惫。
妈妈手里的水杯颤抖了一下,水洒到了她身上,她说道:"小瑜,医药费……"
我看着妈妈,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亲情的温暖,但除了掩饰的恐惧和失望,我什么也没找到。
我隐约感觉到,我出车祸这件事,她可能知情。
"别担心,我已经支付了医药费,医生同意我今天出院。"
"哦,真不错,没想到你还能承担这么高的医药费,不愧是我的妹妹。"叶建成讽刺地说。
我注意到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爸爸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能帮我支付,我会非常感激。"
叶建成正要说话,被爸爸叶西打断:"我们家并不富裕,就算能支付,那也是我们和你妈妈的养老金。你哥哥指望不上,三十多岁了,自从辞去了修车厂的工作,就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
提到修车厂,我想起哥哥几年前确实在那里做过两年的修车工,后来因为觉得工作太累太脏就辞职了,回家啃老,偶尔打打零工。
"哥,是不是你动了我的刹车?"我试探性地问叶建成,观察他的反应。
他稍微惊讶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很快转移视线,手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小瑜,你胡说什么?我动你刹车干嘛?"
我心里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冷风不断吹进来,因为我知道他在撒谎。他每次撒谎时都会这样。
小时候,我们调皮捣蛋,他偷偷带我去河里游泳,被父母发现后,我们被鞭子打。爸爸问是不是他带我们去的,他害怕挨打,就谎称是邻居的哥哥带我们去的。那时我就发现,他撒谎时喜欢晃手,好像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难怪我的刹车会失灵,原来是叶建成做的手脚。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他的亲妹妹啊。
"爸,几个月前你们为什么突然给我买保险?是不是知道我会出车祸?"我转向爸爸叶西问道。
"你怎么说话这么奇怪?"他假装生气,"这次幸亏有保险,不然你的医疗费我们可承担不起。"
"医疗费?你们出钱了吗?别忘了医生说如果我醒不来就不治了。我医院,你们甚至都没来看我一眼!"
我的父母和哥哥都没有说话,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这是为什么?爸,妈,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什么为什么?我看你是出车祸脑子出问题了,竟然说这种话。难道我们之间除了钱就没有亲情了吗?"叶西说,"我们把你养这么大,送你上大学,你哥都没上过大学。我们对你,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这种话就不怕遭天谴吗?"
真是亲情和道德的双重绑架。我哥没上大学是因为他笨,复读三年都考不上,这能怪我吗?
如果不是出车祸,我还真以为我爸妈对我很好,还会主动给我买保险。
"我脑子出问题了?"我冷笑道,"医院,你却让我自生自灭,这就是你说的亲情?"
"你出车祸受重伤,谁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我们怎么能用家里仅有的钱去救你?"叶西说,"我们还要不要生活?你哥都35了,要不要结婚?如果钱花了你还没救活,我们不是等死吗?"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连无情都说得这么合情合理。
我心里的冷风呼啸而过。我的命在他们眼里原来这么不值钱。
"我哥为什么不结婚,你们心里清楚。他整天游手好闲,不找工作,谁嫁给他谁倒霉。"
我刚说完,"啪"的一声,叶建成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差点站不稳,耳朵嗡嗡作响。
4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怒吼着想要反击,却被我父亲叶西阻止了。
“就凭我是你哥哥!”叶建成说,“我不允许你这样谈论我们的父母,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哼,为了你好,就可以不顾我的生死吗?”我挣脱父亲的手说道。
我母亲见状,急忙说:“哎呀,我们是一家,外人看了会笑话。小瑜,你先冷静下来,先住下来,养好身体,其他事以后再说。”
虽然我心中还有怒气,但听到母亲的话,我只好顺从她的意思,先住下来,也许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母亲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擦着眼泪说:“你恢复健康了,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晚上,母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却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尴尬。只有母亲在说些看似关心我的话。
“小瑜,不要怪你父亲,他说话一向直率,但他没有恶意。”母亲说。
没有恶意?如果没有恶意,为什么会对医生说不要救我?
“也不要怪你哥哥,他年纪不小了,也没有什么成就,我们以后还要靠他养老,所以有些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
“想当年,我和你父亲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妹养大,也吃了不少苦。看在我们的份上,不要计较太多,好吗?”
“你们都不顾我的生死,却要我不要计较,如果我不计较,我连命都没了。你们明明有私心,凭什么要求我宽宏大量?”
我气愤地放下筷子,与母亲争论。
叶西“啪”的一声重重地放下筷子:“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已经对你够好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真是反了!”
“孩子他爸,你也少说两句,一家人和睦相处不好吗?”
“都是你惯的,看她现在连父母都挑剔,这不对那不对,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出生时就应该掐死她。”
叶西愤怒地说着,眼神凶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他作为家长的威严。
然而,在愤怒的背后,我却看到父亲和哥哥的神色神秘而躲闪。
吃完饭后,我突然感到非常疲倦,就上床休息了。
半夜,我被一阵疼痛惊醒,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
我恐惧地挣扎,但无法挣脱绳索。
“救命!救命!”
叶建成走过来,塞了一块毛巾进我的嘴。
“快把她带走,我妹妹精神有问题。”叶建成喊道,房间里突然出现几个穿白大褂的壮汉。他们迅速把我抬走,放进了一辆写有“安流市精神病院”的救护车里。
这是我父亲曾经工作过的精神病院。
我“唔,唔,唔”地喊着,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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