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雄
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社会学系
博士论文题目：《镶嵌式博弈——对转型社会市场秩序的剖析》
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看关于英雄的小说。从《瓦岗英雄传》、《隋唐演义》、《薛刚反唐》、《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呼延庆》等，看到《说岳全转》、《李自成》、《水浒传》、《三国演义》。中学之前，乡村里没有什么书，以上这些都是从左邻右舍借来的。进入初中之后，接触了一些武侠小说，旧派的如《三侠五义》、《小五义》等，新派的则有梁羽生的《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萍踪侠影》，古龙的《陆小凤》、《七种武器》等，等到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时，才觉得真是爽得一塌糊涂！英雄故事令人心动者，很大程度在于这些人武功高强，而且往往站在正义的一方，能够摧毁一切邪恶的力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毅然决然，手起刀落。金庸小说中英雄则更具现实意义——纵然是武林高手，仍然受制于一系列的社会规范，并且只有具备“侠义”、“仁爱”之心才能够让人崇敬，且这样的人往往武功最高。
将武侠小说的人名代入真实的社会学调查所得的个案材料中去，本博士学位论文可能是首创。这有如下好处：（1）社会学的调查研究讲究绝对不可给被调查对象带来负面的影响，所以，按照惯例我们会用字母代替地点和人名，或者另取名字，可是这很容易带来混乱，让读者没有一个连贯的感觉，用武侠小说中的人名可以避免这一点。（2）武侠小说，特别是金庸的武侠小说大多数华人都读过，看到一个人物的名字，马上就可以想起与他/她相关的一连串故事，这几乎可以说形成了一种共同知识和记忆，让这样的记忆在阅读本论文的时候被唤起、镶嵌进来，凭空增加了许多乐趣，这当然要感谢金庸给我们带来的共同的平台。（3）武侠小说和真实生活的距离及反差在这样的阅读过程中能够得到更为深切的体验——金庸笔下的瑛姑不可能为5毛钱去吵架，她可能一怒之下将卖黄瓜的杀了；古龙的李寻欢不可能在意自己小小的被摧毁的房子，谁欺负了李寻欢肯定只有挨小李飞刀的份儿；……（4）这样的代入也能够提醒人们注意，也许你面对的人很普通，但他在某一时刻可能完全具备武林高手的能量（杀人武器的发展让这一点变得并非不可能），所以谨慎地反思自己对待他人的态度是减少自己乃至社会悲剧的重要原因（写到这里不禁想起了马加爵事件）。
我曾经开玩笑似地跟导师刘世定教授说，博士论文是不是可以用结构博弈理论来分析《红楼梦》。刘老师想了想说，这种研究取向对于学社会学的人来说太奢侈了！欧美社会比较稳定的时候可以做这些活儿，但是，我们当前的这个转型社会有多少重大的事情等着我们去研究呀！的确如此，跟随刘老师时日越久，越觉得刘老师感受社会和时代脉搏的能力及全身上下的那股拙劲是最值得自己学习的！在《天龙八部》的无名老僧眼里，武功诚然重要，可是无边的佛法才是重中之重。小机巧和小聪明算得了什么呢？重要的是人生的大智慧！在刘老师的寓所里见到了他用苍劲的笔墨写的一条格言：“以平常心做非常之事”，常令我心动而感叹不已。
感谢马戎教授和刘世定教授，让我有机会在北大继续了三年学生生活。这三年时间里，常怀内疚之心，觉得自己进展甚小，对不起他们。可是在最后一年具体写这篇学位论文的时候，才发现在潜移默化之间，进步仍然是有的，而且也不小。为此除了感谢邱泽奇教授、郭志刚教授、沈原副教授等老师们外，还要感谢同我朝夕相处、一块儿调查、一块儿参加读书会的同学们——刘玉照、曹正汉、任海英、张文、杨颖琳、李国武、孙龙、谢子平、何蓉、王勇、周翼虎、蒲宇飞、李璐、刘敏、张翔、张茂元、胡军、朱斌等等。
博士生学习期间上的课更偏人类学，从王铭铭、高丙中两位教授的课程中汲取了不少的营养。除了感谢两位老师之外，也需要感谢北大社会学系人类学和社会学相融合的学术氛围。此外，马戎教授向我推荐李建新老师的“人口学专题”课程，上完之后对很硬的人口学规律有了更多的了解，受益良多。
博士论文的完成离不开多方面的经验调查和生活本身带来的启迪，这些我已经在“致谢”中有所表示，无需赘言。在此，还需要特别感谢与我的这篇论文一同成长的爱情。这个叫做李伟的女孩子不愿意我在这里提及她的名字，也许连她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的一切给了我多少关于“镶嵌式博弈”的信心和启迪。她看到我本书中分析的谢逊与金花婆的那一段互动之后，感叹说：“为什么你在文中这么清楚意义的重要性，可在现实生活中却不会这样来对待我呢？”我当然知道她这句话意含责怪，而我本书写作期间在对爱情的培育方面（这方面多亏了她的宽容与耐心！）也的确做得很不够；可是，真的，她的这句话（背后镶嵌着的“合作”）也让我对自己的理论更有信心。她看到了许多我文中的言外之意，希望我在文中补充说，越是在权力、财富或声誉等方面占据优势的人们（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官员、富人和名流），在生活中越需要采取一种审慎的态度，在面对弱势群体的时候也越需要仁爱之心，因为地位越高的人其行事每每容易成功，乃在于背后镶嵌着大量“合作”的缘故。现实生活中不少官员、富人和名流迷信于在气势上压倒对方、镇住他人，这是不对的。此外，她对我这个人也有着精到的分析，她认为，在我的骨子里渗透着四个字：“求真、平等”，它们在我做每件事情（包括谈恋爱）中都能无一例外地看到。这是我本人都没有意识和反思到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能看到我思维的盲区，更能滋润我心灵的苍白。当对许多社会现象进行了较为笨拙的分析之后，当在屏幕面前头脑有些空白而心苗为当前的现实而觉得有些枯萎之时，抬头看看显示器上方像框里这个女孩甜美的笑容，心中就有无限的温暖，而甜蜜便在胸腔里荡漾。我想起了我送给她的一首诗：
我看到你在森林里
被清新的空气托起
绿叶渗透着阳光
你创造着诗意
谁给了生活如此的灵感
是谁让心灵如此的平安
一如你身后的湖
你扛起了一肩宁静的湖光
感谢关心我、爱护我，以及我爱着的人们！
生活是一条河流，每一滴水都是一壶美酒！
王水雄
年4月15日
xiongs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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