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参加过三次高考的人,我最有资格说说高考了,说说我所经历的那些高考。
第一次高考,正好离今年三十年。年,那年是龙年。那个初夏,没有高考的紧张,只留下同学依依不舍的别离。一寸的黑白照片洗了无数张,给你给她给所有相好的同学。男生女生,已经没有了性别的尴尬,此刻我们仅仅是同窗三载的同学。还有毕业纪念册,在每一本用笔记本做成的纪念册上写上满满的祝福!在那一刻,所有的恩怨都化作了深深的挂念,同学,珍重!
在那个普通学校的普通班,毫无悬念的零录取。我们班没有一个考上大学,倒是后来有不少同学去读了电大夜大。三十年前,电大夜大职工大学等五大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各单位都承认这个学历证书,一般单位对于业务学习还给予学费的报销。我后来也读了电大,这是后话。暂且不说,静候下文。
那年高考,那个特别炎热的龙年。哥哥去武汉出差,四十度的高温,心里却担心着在家高考的妹妹。其实他真是找着操心,明明知道我的水平在哪,明明知道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从来就没有静下来学习过,从来都是掩耳盗铃的读书。装模作样的给老爸老妈看,美其名曰在学习,其实我和他一样,屁股就跟长了刺一样,只要老爸老妈不在边上就开始各种小动作,各种小说不知道看了多少本。我这个哥哥比我更甚,妈妈为了他能安静学习,有个好的读书环境,特意让他同学陪他一起学习,那是个安静独立的小房子。结果我妈想不到的是给了我哥天马行空的自由,我妈不知被学校请了多少回家长。老师总是恨铁不成钢,总拿我们的大哥说事,大哥当时考取的山东大学。我哥总说哪都那么聪明考大学啊!还好,我是个低调的人,我老师不知道我有个当时已经南大研究生毕业的大哥,我一直没有荣幸的请家长。
我和我老哥没有考取大学,我妈从来不自责,在她看来她都尽力了,尤其是对我,让我继续复读。我老哥当时让他去桐城中学复读,他高低也不去。我是不想早早去待业,于是让我复读我就复读,前提是我要学文科,理科我是读不通的。
其实当时我文科更是一窍不通,唐宋元明清,谁在前谁在后我都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哲学,喜欢辩证唯物主义。到现在我还记得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还记得我们要学会扬弃,将糟粕踢去,不能全盘否定。
去了补习班,班主任是一个教语文的老头。不知为什么他对我的姓感起了兴趣。他问我某某是你什么人。我说是我姑姑。晕!他说是我姑姑的同学。当年我姑姑学习很聪明,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还说我姑姑年轻时特别努力,让我像她学。老师尊姓,我忘了。那一年补习班,真不知道学了什么。但是那一年我倒是交了好多朋友,有一两个我们很多年保持来往,那时候人们还喜欢串门,于是常常节假日我们要么串门,要么约着看电影。和那个跟我同名的燕子同学,记得有天我俩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名字是《天使在人间》,我们吃着两块钱一包的咀香薄饼。电影放到一半时好像有个女孩晕倒了,当时整个电影院都沸腾了,有人大声的呼叫有没有医生。奇怪的记忆,过去了二三十年,我居然还记得那部电影的名字,还有那天发生的事。
复读那年高考之前的一个月,六月份发生了举国上下都知晓的政治事件。每天的新闻联播都有各地大学生的消息,记得有一次央视主持人杜宪眼圈红了,后来就再也没见到她出现在央视了。安庆也有大学生组织相应的活动,我这个高四学生也兴奋不已,我以为这一年我将幸免于高考,我天真的以为不用高考了
说来惭愧,参加了两次高考,我还是文不文,理不理,离录取线都差了有一百分。作罢!再不提高考。压根不是读书人。
我妈倒是很开心,一点没有意外。当她看到我在爸爸单位成了待业青年后拿到的奖金,她很农民的说,你想想你读四年大学要花多少钱,你这四年要赚多少钱?你看看你大哥哥研究生毕业了,还没你奖金多。我的娘呐!当时的中国真的就是那样只看钱,不看重知识。读不读大学,它的好处应该是隐性的,多年后才能感受到。
对我来说没读大学还是有很深的遗憾,我其实很憧憬在大学校园的生活,我后来为了考电大,还特意报了安师院的补习班。晕,这次我又去了补习班。
安师院是老安大的前身,校园里有不少古色古香的老建筑,那时我常常装模作样的在校园溜达,冒充那里的学生。其实内心还是有点瞧不起自己这份虚伪的。
还好,在大家结婚生孩子的年纪我考上了电大,总算圆了大学梦。当初选择法律专业的初衷是想钻法律空子,看看有没有擦边球的买卖可以做。同时当时也想着以后凭着单位不多的大学文凭混个一官半职,没想到我还没从电大毕业就面临了失业,我下岗了。
下岗后更没有想过从事法律工作,因为三年电大都是混出来的。每次都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没日没夜的在家背书,考完就通通忘了。我当时还是很佩服自己的记忆力,每次考试我甚至记得书上的划线是用什么颜色做的记号,这里是黄色的圈,那里是红色的波浪。。只是,考完一门丢掉一门,而且是彻底的。
等我失业后开始后悔应该学个财会才好,等我喜欢写作后我又后悔当时还学个汉语言文学才对。不知道怎么就学了法律,当年的毕业论文我的题目是论肖像权。我记得我反复用到的例子是当时的中央委员顾秀莲,许多媒体提到关心下一代工作总要用到她的肖像。具体我当时的观点是什么早忘了,只记得自己洋洋洒洒十几页的论文,写了好多天。现在想想原来我很多年前就展露了写作的潜在优势。
我的三次高考,片段式的回忆。给自己留个文字档案,也算对曾经的青春以致敬。致敬高考,致敬这三十年的短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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